冬奥真好,虽然帝都因为疫情产生了各种限制,但你有没有觉得2022年的春节有一种特别的年味儿,
这年味儿不是汗颜的春晚,不是大年夜的饺子,也不是走亲访友的欢笑,而是满街装点的红灯笼,
大年初五的傍晚,我开车从长安街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大的小的,方的圆的,宫廷的迎客的,各种灯笼争奇斗艳,
看着看着自己也走了神儿,从灯笼散发的微光里仿佛看到了老家过年时的情景,那种暮色里到处飘荡的红灯笼。
真正往上数三代的老北京人在我身边实在是凤毛麟角,所以每隔一段光景都要跟随父母要么清明要么过年,必定回老家看看,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寒冷,隔着绿皮儿火车的冰花车窗就看见三叔穿着军大衣在站台上不断向我们挥动着老棉窝,
从车站到家还有十几里的路程,三叔推着独轮车,一边捆着父亲带来的各种年货,一边捆着柳条编筐,筐里蜷着被包裹成冰墩墩模样的我。
在家时我是父母的宝贝疙瘩,回到老家爷爷奶奶把我当成了家族希望,只要是来且了大家都会对我指指点点,而我更在意每家带来的那些同龄伙伴,
老家所有亲戚中最疼我的一定是三叔,带着我钓鱼,带着我赶集,带着我放炮,带着我逛庙,
大年三十儿这天,做好早饭的三叔领着我从地窖里掏出八颗白菜,我抱着最大的一颗跟着他来到厨房,三叔用刀在桌案上挨个剁去大半节,然后把菜根那头儿放到一个铝盆内递给我说:
去后院给猪改善下伙食,猪也是要过年的。
老家的年夜饭永远是在七大姑八大姨的闲唠中慢慢度过,还没有收桌,三叔就带着我出去放鞭了,
先点燃一颗小红蜡烛,然后在纸折灯笼底部的铝座上滴几滴烛油,再将红蜡烛粘牢,用四面铝片固定,轻轻拉开灯笼的纸皱,那种纯纯的红顿时烘托出满屋喜庆的氛围,
三叔让我用竹棍挑着灯笼,自己带着一大包糖果和鞭炮就领着我出去了,其实就站在自家大院门口那两盏大大的红灯笼下,
看着三叔放了麻雷子,看着三叔放了窜天猴儿,不久远近各处的红灯笼就在黑暗中飘荡着向我们聚齐,三叔也是个人来疯儿,接连几挂鞭震得山响,震得几只红灯笼成了火灯笼,
每个人的小脸儿就被这红火映得火红,三叔抓了一大把糖果分给那些火灯笼的孩子,还叮嘱说这是我专门从北京捎来的,
于是孩子们的眼泪又变成了欢笑,大家跟着三叔游荡在大年夜的村落中,到处飘过一簇一簇的红。
正月十五雪打灯,这是跟着三叔时常听到的一句年嗑,
那一年的元宵节真下起了雪,我却跟着老爸踏上了回京的归途,去车站的路上三叔推着我默默不语,耳畔唯有车轮压着厚雪的嘎嘎声,
那一年我还懵懵懂懂,只记得三叔与老爸在白色站台上絮叨好久,列车缓慢启动,老爸抱着我向外瞭望,还能看到三叔孤单地站在那里用力地挥舞着手臂,最后被车站的红色灯笼遮住了视线。
拉回我遥远乡思的居然是戳在十字路口的雪容融,那个可爱灯笼造型吉祥物不正是吉林艺术学院学生姜宇帆对家乡年味儿的印象吗?
红灯笼不仅是我们民族文化的重要符号,也是阖家团圆、幸福希望的重要精神象征,
我永远忘不了童年在老家的欢乐,三叔就是我心中最深处的那盏红灯笼,充满活力,让人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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