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 4 月 28 日早间消息,美国《时代周刊》(Time)发表封面文章称,特斯拉 CEO 埃隆・马斯克(Elon Musk)收购 Twitter 并将其私有化的惊人举动,使他对政治、社会和人类话语的看法,成为一个紧迫的问题。
马斯克很快就将控制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社交媒体平台,他声称自己从事这项事业不是为了盈利,而是为了社会利益。他表示一个包容性的自由言论舞台很重要,但没有回答如何才能达成这种平台。
此外,对于美国的民主现状,马斯克也避而不答,也从侧面说明一个问题:为什么他的政治立场如此难以捉摸,他的目的为何总被广泛误解。这也有助于解释他为什么想要收购 Twitter。
许多人讨厌马斯克,因为他保持着一种流氓可恶的公众形象。在 Twitter 上,他有 8000 多万粉丝,他在关于科幻或电脑芯片的笑话表情包中,穿插着愚蠢或挑衅性的言论。
他的朋友比尔・李(Bill Lee,自称最初说服马斯克收购 Twitter)称,马斯克成为“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具病毒式社交影响力的人”是偶然的,而不是有意为之,他认为这是一种发泄怒火、与人直接联系的方式。
马斯克经常以一种有害的方式来表达:把一位英雄的洞穴潜水员说成是“pedo guy”(恋童癖,但马斯克后来解释说,意思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老人”,用来侮辱一个人的外表和举止,没有性含义),粗俗地嘲弄一位参议员在 Twitter 上的照片。他的推文让他与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陷入了麻烦,后者在 2018 年起诉他误导投资者。
其实,马斯克通常不太关心别人的感受,就像他自己的兄弟金巴尔(Kimba)所说的那样:“在商业方面,他是一位专家,但他没有‘与人产生共鸣’的天赋。”
然而,重要的不是马斯克是不是一个好人(nice person),而是他想要用这个价值 440 亿美元的平台得到什么?在试图解读马斯克的动机时,美国两党人士似乎都搞错了。
对马斯克的误解
美国许多自由派人士认为,马斯克是一个贪婪的奸商,他与政府打交道的目的是最大化他的利益并逃避责任。但马斯克的数十亿美元大多是纸面上的,而不是在海外囤积的,这反映了投资者对特斯拉的估值。
如果他有时只缴纳很少的联邦税,或者不缴纳联邦税,那主要是因为美国的税收体制是对个人所得征税,而不是对个人财富(如股票)征税。
谈到自己支持的 “富豪税”提案时,美国自由派参议员罗恩・怀登(Ron Wyden)称:“骗局在这里是合法的。”因此,那些认为马斯克应该缴纳更多税款的人应该指责税法,而不是他。
此外,马斯克似乎对致富不感兴趣,除非是作为实现他对人类的雄心的一种手段。他曾多次将自己逼到破产的边缘,就像 2008 年拿出自己的钱帮助特斯拉度过一段艰难的时期一样。他认为自己是一名工程师,并对被描述为“投资者”感到恼火。据说,在他竞购 Twitter 之前,特斯拉是他唯一拥有的上市股票。
关于马斯克的另一个误解是,他的公司在欺骗美国政府。2010 年,特斯拉获得了 4.65 亿美元的美国联邦贷款,但那是在马斯克投入数百万美元让公司成立的几年后。电动汽车的税收抵免也是特斯拉多年来的利润来源。但是,即使特斯拉真的不可能在没有政府帮助的情况下取得成功,听到美国自由派人士批评部署公共资金鼓励环境创新也是奇怪的。
SpaceX 还通过 NASA 合同获得了数十亿美元的政府资金,尽管该公司也得靠马斯克本人及其财力才能挺过起步阶段。可以说,马斯克在火箭设计方面的创新为纳税人节省了数十亿美元。比如,美国宇航员前往国际空间站的成本就大大降低。
美国自由派人士还对马斯克的企业领导力提出了异议,抨击他无视公共健康和安全。当然,这种批评也有一定的道理。2020 年,在疫情肆虐之际,马斯克无视当地公共卫生当局的要求,让他的工厂继续营业,将工人置于危险之中。
此外,特斯拉还因工作条件而面临诉讼,包括性骚扰和种族虐待的指控。今年 2 月,美国加州公平就业局声称,这家电动汽车公司多年来容忍“猖獗的种族主义”,允许普遍存在歧视,特斯拉对此予以否认。虽然马斯克本人并没有被指控骚扰员工,但他公司的工作氛围肯定要归咎于他。
而且,特斯拉一直抵制工会组织,这似乎也导致了当前美国政府对通用汽车等电动汽车的“迟到者”大加赞扬,而忽视了马斯克的贡献。
这种轻蔑让马斯克感到恼火,理由很充分:一家美国公司(特斯拉)已经成为这个对气候未来至关重要的行业(电动汽车)的世界领导者,但美国总统似乎过于感激他的政治盟友(通用汽车等),而不承认、更不用说庆祝马斯克的成功了。
理想的未来主义者
马斯克不喜欢美国政府的监管,认为这是官僚主义对创新的压制。他曾表示,他认为美国的预算赤字已经失控,令人担忧。他还表示,反对在自由主义话语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严苛的“觉醒”(woke)文化。
他对收购 Twitter 的解释集中在对美国言论自由的担忧上,这引起了保守派的共鸣,他们认为自己受到了 Twitter 平台的审查,尤其是美国前总统。所有这些都导致许多美国右翼人士站在马斯克一边。因此,在交易达成前,一群共和党国会议员给 Twitter 董事会发了一封信并疑似威胁到,如果拒绝马斯克的收购要约,国会将进行调查。
如今,庆祝他收购 Twitter 的保守派人士,很可能错误地将他视为盟友,虽然马斯克是前前总统的坚定支持者,他曾排队六个小时与这位前前总统握手。美国前总统当选后,马斯克同意在两个总统顾问委员会(战略与政策论坛和制造业就业倡议)任职,但他持续了不到六个月,于 2017 年 6 月辞去了这两个委员会的职务,以抗议政府退出巴黎气候协议的决定。
此外,在得克萨斯州堕胎法案等一些问题上,马斯克小心翼翼地保持中立,这让那些认为他在道德上有义务表明立场的人感到愤怒。但他在许多关键公共政策问题上的立场,似乎大体上是进步的。
马斯克认为自己超越了美国左翼和右翼的政治分歧。这是一种推动他职业生涯的观点:拒绝二选一,以及以新的方式思考问题。
关于马斯克,评论家们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不是又一个在账本之间转移资金的商人。
当他接管特斯拉时,工程师和投资者几十年来一直在努力让电动汽车变得可行;马斯克有远见支持一种新型电池设计,并有勇气在许多人怀疑它能否奏效的时候全力以赴。当他创办 SpaceX 公司时,美国实际上已经放弃了它曾主导的太空竞赛;马斯克自学了火箭技术,从零开始发明了航天器。
美国自由派和保守派可能不会有太多共识,但几乎每个人都看到,“数字公共广场”(以 Twitter 为代表的开放平台)已经严重崩溃。目前尚不清楚马斯克将为这场挑战带来什么想法,之前在宣布收购的一份声明中,他提议“用新功能来增强产品,使算法开源以增加信任,击败垃圾邮件机器人,并对所有人类进行身份验证。”如果修复社交媒体很容易,早就有人这么做了。
马斯克是一名理想的未来主义者,过于专注于自己的磅礴野心,而漠视了政府治理中的肮脏细节。
马斯克职业生涯的教训是,认真对待他的雄心壮志。他之所以富有,不是因为他玩弄了美国体制,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天才,用自己不可思议的意志力量来动员资源,追求自己的想法。他一直致力于解决他认为是人类最大的问题,正如他最近所说的那样,他决定“拥有一个最受信任和广泛包容的公共平台对文明的未来极其重要。”现在,马斯克选择了他想要解决的下一个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