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拿到一碗豆汁时,豆汁中的绿豆已经在25度环境下发酵了14-24个小时。
在这个过程中,豆汁中的糖类经过乳酸菌发酵后形成了各种酸类化合物,例如乙酸、丙酸、戊酸等,这些物质赋予豆汁酸香,让豆汁香气具有穿透性。
换句话说,这些物质让豆汁闻起来就酸爽。
豆汁中的含硫化合物,例如甲硫醇、二甲基二硫醚、二甲基三硫醚则为豆汁带来了硫臭味,甲硫醇具有恶臭气、二甲基二硫醚具有硫臭气,二甲基三硫醚具有臭萝卜、洋葱和蔬菜样的气味。
实验证明,发酵越久,硫类化合物越多。
如果你喝的这杯豆汁发酵的时间达到24小时以上,那么豆汁的臭味会更加饱满,你的体验也更加充实丰富。
可能初来北京的你不太习惯这种奇怪的本地特产,但是环顾世界,臭味食物似乎并不罕见,不少地区都能找出一两个典型案例。
而且,在制作臭味食品这件事上,人们可谓花招迭出,很多食物不仅仅是味道臭,连制作工艺也是屡屡突破人们对黑暗料理的想象。
以大名鼎鼎的鲱鱼罐头为例,瑞典人在每年春季会捕获鲱鱼,然后将鲱鱼浸泡在盐水中发酵,制成鲱鱼罐头。
听上去没什么特别是吗?但是,与我们熟知的罐头工艺不同,鲱鱼罐头在罐装的时候是不杀菌的,因此在罐装之后发酵过程会持续进行,罐头盒会因为盒内不断产生的气体而鼓起。
为了避免剧烈的臭味直冲出来“污染环境”,当地甚至规定必须在室内开启鲱鱼罐头。而且,由于这款食物气味过于“脱俗”,多个航空公司命令禁止携带鲱鱼罐头上飞机。
需要提醒大家的是,如果喜欢这种美味,为了食用安全,一定要充分加热、煮熟后再食用。
在意大利有一种非常特别的奶酪,叫做佩科利诺奶酪,又名“腐烂的奶酪”,有人还直接将其称为 “蛆虫奶酪”,因为它的制作真的要用到蛆虫。
要制作一块 “蛆虫奶酪”,首先需要一块当地传统的羊乳酪,然后要让它过度发酵,方法就是把奶酪蝇的幼虫放到羊乳酪里,这些幼虫消化食物产生的酸,能够分解羊乳酪中的脂肪,直到羊乳酪呈现柔软的液态。
一块成品的蛆虫奶酪,可能含有几千只幼虫,有些蛆虫甚至还会在上菜的时候跳起来,跑到餐桌上!
臭味食物中令人最叹为观止的,则是出现在BBC纪录片《人类星球》中的腌海雀。
生活在格陵兰岛的因纽特人会用网捕获当地的侏儒海雀(Alle alle),杀死海雀后不做任何处理,直接放到死海豹的体内,再用线缝合刀口,让海雀直接在海豹的肚子中进行发酵。
为了避免杂菌干扰,一般会用海豹油脂将缝合的刀口再密封,然后埋入冻土层,经过2-3年的发酵后,将海雀取出,拔掉羽毛就可以食用了。
一般是作为蘸料,但因纽特人还有一种传统的吃法,直接把嘴对准海雀的屁股,深吸一口气,把海燕的内脏全部吸进口中。
岩石上的侏儒海雀,图源见水印
很难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饮食体验,这类食物制作过程之独特,似乎让人觉得当地人制作它们不像是为了服务于人的胃口,更像是为专食腐食的动物——例如秃鹫准备的。
其实,之所以产生这样的食物制作方法,离不开当地独特的环境条件。
早期的瑞典人为了防止食物腐败,会用盐加上发酵的方式来储存食物,如果当时的渔民有冷冻保鲜的技术,估计也未必会做臭烘烘的鲱鱼罐头。
至于因纽特人,由于生活在极度寒冷的北极,一年四季几乎吃不上蔬菜,也就无法补充必要的维生素,而腌海雀在腌制过程中微生物发酵会产生多种维生素,正好可以弥补他们饮食上的不足。
从现代营养学的角度上讲,发酵是由酵母或者是细菌等微生物在厌氧环境中,分解碳水化合物的过程,我们吃的其实是微生物的代谢产物,或者用更直白的话来说,我们吃的是它们排出来的东西和吃剩下的东西。
不过,发酵食品营养丰富,含有蛋白质、多种维生素、以及各种微量元素,对健康有益。
所以,如果把发酵看成是“浅度的腐败”,倒也能总结出这些黑暗料理的一些共同特征来:适度腐败,更添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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